新开放的故宫城墙 许冰彬摄

　　故宫城墙是我国现存规模最大、保存最完整的皇家宫殿城墙。自2018年国庆节以来，故宫的城墙实现了南、东、北三面贯通开放，游客不仅可以近距离观赏角楼以及午门、东华门、神武门城楼，还可以俯瞰四分之三的紫禁城，许多神秘的未开放区域也尽收眼底，让人流连忘返。

　　在明清两代帝王中，最喜欢登城远眺的当属明代宣德皇帝朱瞻基了。他写了很多登城观景的诗词，比如七律《城楼晚眺》：“城上高楼切太清，晚来临眺属晴明。西山苍翠连东海，南纪舟车会北京。”还有一首七绝《登城楼书所见》：“迢递川原云雾敛，参差楼观夕阳明。万家林树缘城绿，一带云山绕郭青。”这些诗句清新秀丽，描绘了宣德帝眼中壮丽的紫禁城和北京城。

　　朱瞻基登上城墙并非仅仅是为了赏景赋诗，更多的时候也有考察大臣、拉拢君臣关系的政治内涵。明人王鏊的《震泽长语》中记载了两个小故事。

　　有一次早朝之后，朱瞻基闲来无事，便登上城墙游玩。走着走着，他突然想到命几个心腹太监去看看内阁大臣们都在干什么。当时内阁的办公地点在文华殿之前，在城墙上看得一清二楚。太监们回奏说：“阁老们退朝之后，都回家吃饭去了。”宣德帝道：“为何不就在内阁吃饭？”太监们道：“祖宗旧制，紫禁城内不得擅自生火。”宣德帝走到城墙边，指着内阁庭院里的空地道：“那个地方难道不可以作厨房吗？”于是传令下去，在内阁庭院建立“烹膳处”，自此以后，内阁大臣们退朝之后便可在此用餐。

　　又有一天，朱瞻基心血来潮再次来到城墙上，想看看内阁大臣们正在干些什么。随侍太监有明白的，就告诉朱瞻基：“阁老们正在下棋。”朱瞻基很疑惑：“为何不闻落子声？”回道：“棋在纸上。”朱瞻基听了哈哈大笑道：“阁老们也太简陋了！”次日便御赐阁臣们象牙棋一副。直到弘治、正德年间，这副御赐的象牙棋仍然珍藏于内阁之中。

　　由此看来，朱瞻基对阁老们的弈棋娱乐也是大力支持的。其实宣德帝本身就是一个棋迷，为了下棋有时竟到了蛮横无理的地步。有一次，朱瞻基命户部尚书黄福陪自己下棋，但黄福却当着众臣面给他泼了一瓢冷水，回道：“臣不会着棋。”朱瞻基问：“何以不会？”黄福冷冷地答道：“臣幼时父师严，只教读书，不学无益之事，所以不会。”朱瞻基听了这话心甚不乐，以为黄福嘲讽自己不干正事，便有意疏远他。过了几天，朱瞻基便以“黄福年老，不烦以政”为借口，将其贬往南京户部赋闲。据明人李诩《戒庵老人漫笔》载，当时有一个昆山籍的宫廷画师谢廷循，见宣德帝如此痴迷下棋，于是投其所好，整天陪他弈棋，甚至连画画的本业都抛弃了。

　　城墙是紫禁城的安全屏障，以前除了守卫人员，其他人很少有机会登临其上。当年毛主席曾在百忙之中连续三天登上故宫城墙，眺望古都的美景。如今，故宫的城墙和城楼终于面向普通游客开放了，漫步于这个新的游览通道上，放眼望去，紫禁城内高低错落的宫殿建筑群气势磅礴，蔚为壮观，高大的红墙和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照耀下明媚璀璨。殿阁楼台雕梁画栋，仿佛人间仙境。景山五座亭子和北海白塔也清晰可见，仿佛触手可及。天气晴好之时，极目远眺，远山如黛，林木苍翠，西山美景尽收眼底。

　　许冰彬